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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昌起义:一串儿意外噶了大清的命? | 循迹晓讲

赛艇队长 循迹晓讲 2023-10-22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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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讲:赛艇队长

策划:赛艇队长

责编:马戏团长

全文约2600字 阅读需要8分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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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是10月10号,武昌起义发动112周年纪念日,在两岸的历史书中都把这次起义捧到了一个非常高的高度,因为它的直接影响是在革命军占领湖广总督府后,获得了当地民众的支持进而成立革命军政府。


◇ 1912年2月15日,孙中山等人谒祭明孝陵


有湖北武昌起义带头,随后各省相继响应也宣布独立,最后敲响了清帝国灭亡的丧钟,中国迎来共和时代。然而相比于结果带来的一系列影响,武昌起义的过程却没那么波澜壮阔,它是建立在一系列阴差阳错之间才形成的结果。




从1895年广州起义开始,到1911年10月的武昌起义,革命党一共组织了16次武装暴动,无一例外的都以失败告终,答案很简单——因为没钱。起义的士兵需要发奖金鼓舞斗志,投降的清军士兵也需要奖金来安抚人心,1908年黄兴组织的河口起义就是因为投降士兵不听从指挥,还从中捣乱,导致起义最终失败。


同样由于资金短缺,革命党人在发动起义的时候,往往追求的是短平快线路,耽误不起时间,起兵直接就去占领总督衙门。


◇ 《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》


而武昌起义能在1911年爆发,首先要感谢同时期四川出现的保路运动。清政府在四川修铁路,原本当地的铁路是由当地人自行筹款,清政府来了之后把铁路收归国有,地方股东的钱没了。于是四川民众纷纷上街游行,并与官府造成了流血冲突,为了镇压这群刁民,清政府急调湖北新军两个团的兵力增援四川,这样一来湖北就变得防御空虚。


◇ 武昌胭脂巷11号胡祖舜寓所。1911年9月24日,在同盟会中部总会的推动下,共进会和文学社在此召开联合大会,并制定了起义方略。


湖北当地的革命党以共进会和文学社为主,他们见状大喜,随即结成联盟,决定趁此天赐良机举行武装暴动。讨论的结果是共进会的蒋翊武做革命军总指挥,文学社的孙武做军务处长,他们和湖南革命党一起,在1911年10月6号发动起义,而湖南那边表示自己还没准备好要推迟10天,就这样日期被拖延到10月16号。


10月9号距离原定起义时间只有一周的时候,意外再次发生了。当晚,孙武等人在汉口俄租界配制炸弹时,一不小心引起爆炸,孙武等人被炸伤送往医院,巨大的响声震惊了俄国巡捕,俄国人在现场发现了大量的火药以及革命党人的花名册,这下湖广总督瑞澄慌了神,宣布全城戒严搜捕革命党。


◇ 蒋翊武(1884—1913),汉族,湖南澧州人。辛亥革命前夕曾任武汉文学社社长,主办《大江报》等报刊


起义军总指挥蒋翊武一看情况不好,在9号当天紧急召集其他革命党人开会,要在9号半夜12点以鸣炮为号发动起义。而清政府的巡捕早就根据花名册盯上了他们,他们前脚刚开完会巡捕后脚就赶到,好几位革命党领袖被杀,蒋翊武化装潜逃才捡了条命。这样一来,原定的9号晚的起义也未能进行。


与此同时,瑞澄派出手下正在按名单抓人,他放出狠话,把军中所有革命党都拉出来枪毙了,众所周知,造反或起义,都需要做战前动员。动员力度越大,成功把握才越大,而最好的动员方式,莫过于制造人人自危的恐怖气氛。只有当大家没了退路,才不得不拼死一搏,才会勇于在战场上玩命,起义成事的概率自然就高。


瑞澄的狠话一放,让每个人都预想不到自己的明天,无形中军队中的革命党就这样完成的动员。几个血冲脑门一琢磨,现在造反是死,不造反查到我头上也是死,不如拼个鱼死网破,或许能有一线生机。


◇ 电影《辛亥革命》中的武昌起义军


于是一个叫熊秉坤的班长叫来身边的几个革命党,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,今晚就起事,不成功便成仁。


10月10号晚上7点多钟,清军工程第八营二排长陶启胜成为倒霉蛋。他在巡哨时发现自己手下的班长金兆龙正在给手枪和长枪装子弹,感到有些不对劲,就走上前质问。金班长以为对方看出了端倪,就冲上去二人扭打到一起。一个叫程定国的士兵毫不犹豫,向陶启胜扣动了扳机,军队长官听到枪声后立刻带兵前来围剿,士兵们本来就心神不宁,这一来干脆就不顾一切,向长官们开火。


熊秉坤听到枪声立刻吹哨召集士兵,宣布即刻起义,此前瑞澄出于安全起见,把弹药都放在楚望台军械库,起义声音传开后,营地里3000多人本来群龙无首不知道去哪,但想到起义得要子弹,于是不约而同的全奔向楚望台。


◇ 1911年10月10日晚8时,湖北新军第8镇(师)工程8营打响了武昌起义的第一枪。起义军随即攻占楚望台军械库。

◇ 武昌起义示意图


眼见3000多人冲了过来,熊秉坤知道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,赶紧推出连长吴兆麟担任总指挥,吴兆麟不想趟这趟混水,但3000多个士兵已经聚过来,要是拒绝非得被他们撕碎了不可,只能硬着头皮当上总指挥,并跟手下下令攻打湖广总督府。由于一切都事发突然,革命军对于怎么打总督府完全没有计划,府外面枪声像爆豆一样乱打一气,但衙门口始终岿然不动。


虽然衙门还安全,但府内的总督大人瑞澄和湖北新军最高指挥,第八镇统制张彪可就摸不着头脑,外面有多少人,要干嘛,为什么造反,他们一问三不知。本来如果继续在衙门里的话,外面革命军一时半会儿打不进来,等到第二天早上看明白情况援军一到,革命军也就散了,而瑞澄的小妾廖克玉同情革命党,于是她去给瑞澄吹枕边风,说现在形势过于危险,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,还是先走为上,待天亮后杀回来也不迟。


◇ 革命军将火炮运到武蛇山山顶轰击湖广总督署


就这样瑞澄听了小妾的话,带着张彪跑到了停泊在长江上的“楚豫”舰上避难,两人逃跑后,革命军占领了湖广总督府,武昌城内士兵没有了指挥,逃跑的逃跑,投降的投降,就这样,没有事先预案,没有统一指挥的武昌起义乱打一气,居然就这么成功了。


拿下武昌城后,吴兆麟看着这么些革命军也有些头大,这实在不是他一个连长能应付的了的,此时最需要找个有威望的人前来指挥,孙武和蒋翊武早就不知所踪,人们只能从留在武昌城中清朝大员中找一个人担任首领,原来的最高长官张彪跑了,只能叫现在的最高长官,协统黎元洪担任都督,他平时以宽厚待人,治军有方,在军队中有很高的人气。


面对革命军的盛情邀请,黎元洪却是一百个不同意,他非常清楚清政府军队的实力,无论是海军舰队的大口径舰炮还是袁世凯的北洋六镇,打他都跟电子游戏一样简单,即便是革命军用枪逼着他当都督,黎元洪也只是在工位上摸鱼,一言不发。


◇ 鄂军都督府

◇ 图为1911年10月11日,革命党人在武昌成立了湖北军政府,挂起了象征18省团结一致的18星军旗


就在此时,原来湖北咨议局局长汤化龙对革命事业表示支持,并出任民政长官。随后的几天,清政府确实派兵镇压,但这些兵要么是八旗绿营没有任何战斗力,要么是同情革命过来磨洋工,登船避难的瑞澄对这些兵彻底绝望,直接跑到上海躲灾去了,黎元洪发现对面清军打的有气无力,汤化龙对革命支持也不是表面逢迎,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对不起历史的机遇,下令升帐办公。


◇ 站在武昌鄂军都督府前的黎元洪


10月16号中国第一部具有宪法性质的法令《鄂州约法》颁布,提出依法治国,并告知列强这不是义和团式的暴动,我们会照顾外国人在华的利益与安全。各国公使也纷纷表示中立,这意味着他们也承认革命军是一个合法政府。


眼瞅着湖北军政府的位子越来越稳,而清军那边的镇压工作依然进展缓慢,其他各省看见清军这么完蛋,干脆独立吧。10月22号湖南独立,同天陕西独立,29号山西独立,30号上海独立,不到半个月时间里有10个省份相继宣布独立。


◇ 武昌起义后各省光复图


前来镇压革命军的袁世凯此时正在被满清官僚排挤,也有自己的算盘,看在群众革命热情这么高,自己决定顺坡下驴和谈试试看,谈判的结果就是清帝退位,两千多年的帝制终于宣告终结。


回顾这场武昌起义,自始至终充满着偶然性和不确定性,一个接一个的典型乌龙事件,导致看起来坚如磐石的清廷很快垮台。然而仔细想想“天下大势,浩浩汤汤”,对民众“有难则用其死,平安则尽其力”,只想享用权力带来的快感,不想承担一点责任,这样帝国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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